正文 第168章

    蓝学长与主席学姊分手了。两人分得轻巧且低调，并无引起太大风波。至於叶涵所在的班联会她早已失了先机，之後所有决策全被副主席牵着鼻子走。她虽无奈但也无力挽回，於是成了有名无实的主席。场面虽难堪，但叶涵选择释怀。
    会议结束後，她总是最後一个离开会议室，与江仁馨一起。
    「下周是下届班联会的遴选对吧？涵涵。」江仁馨问。
    叶涵微微勾起唇角，因她对自己的亲昵使眉目间的阴霾散去几分。「是啊，已经陆续有报名表送到学务处了，下周会先召开说明会，之後才面试。」顿了瞬，她问：「仁馨，妳还会是班联会的指导老师吗？」
    两人私下的亲昵称呼，是叶涵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的事。纵然她知道，这般稀松平常的对话真给人听见了也无妨，但，她还是自私得不想让人知道。
    没有爱是不自私的，她只是压抑得很好。
    「不知道，组长是有跟我讨论这件事。」她一边说一边看自己的腕表，引起了叶涵的注意力，她便随口问了句「妳有急事？」却没想到见到江仁馨有些慌张的神色。
    稳了稳心神，江仁馨这才回：「没什麽，就是约了人吃饭。」话锋一转，又转到了逐渐温暖的春天。寒冬刚过，毛衣也换成了薄长袖，虽是如此那拂面而过的风还是让叶涵打了个哆嗦。
    江仁馨停下，眉梢一挑，竟解下自己的围巾系上她的光裸的脖子，一边说：「别以为太阳露面的时间多了，天气就暖和了。」
    叶涵半张脸埋进充满她馨香的围巾中，整着脸红扑扑的，一双清澈的眼眸盈亮。她点点头不语，揣着七上八下的心跟在江仁馨身後。
    喜欢她的心情就像北地里的春天，也是日後叶涵回忆起高中这三年想落泪却又舍不得的回忆。
    其实叶涵早已隐隐约约知道，江仁馨有事瞒着她，只是没想到扔给自己的竟是自己难以负荷的红色炸弹，炸得她粉身碎骨。
    「妳卸任後，我给妳庆祝。」江仁馨转头看向叶涵，清秀的面容柔和几分，「我想，这大概是我这指导老师能为妳做的事吧。」
    对於班联会的内哄江仁馨自知了解不深，但她还能感觉到眼前女孩在班联会中摇摇欲坠的地位，她也知道这种事她无法扭转，甚至没有干预的馀地。
    她有着出身富裕家庭的娇贵，偶尔不自觉流露出的娇气让叶涵啼笑皆非，那要风得风丶要雨得雨之势叶涵挡过好几次了，一直到她也要卸任了，江仁馨这才收敛了些。
    那股不服气转嫁到叶涵身上，成了她想对女孩好的冲动，好似这样就能弥补些什麽，叶涵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时的江仁馨并不知道无意间撩拨了她的心弦。
    一颗失序的心，两个失焦的师生，三段失衡的关系，编织了一场心痛得难以复加的美梦。那梦里不只有江仁馨，还有叶涵以为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学长。
    从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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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鼻间的馨香转为刺鼻的药水味不过一天，思及此，叶涵忍不住叹口气，纵使想起身也晕得浑身无力。前一天放学江仁馨刚叮嘱她要注意天气，谁知当晚睡前便感觉到喉咙不适，一觉醒来叶涵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可偏偏今天是她要上台宣传各社团的日子，她不可能缺席也不想缺席，於是撑着身子到学校，撑完了晨间宣传後她本想在继续撑到放学，但就在她下台时碰巧遇见了在教官室的蓝学长。
    「妳看起来很糟，但刚才在台上没问题。」他拦住她的去路并威胁她若不跟自己乖乖到保健室，他会直接扛人去的，叶涵无奈的信了。
    「你又不是没做过……」
    「知道就好。」
    他看着叶涵慢吞吞地爬上床，他便替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的女孩。叶涵被他盯得浑身发寒，拉高棉被边问：「怎样？我都乖乖在床上休息了你还想要我怎样？」
    「我今年就毕业了，妳会想念我吗？」
    叶涵愣了下，没把头伸出棉被看一看他的神情。她又听到他说：「何文菱休学了。」
    这下还真让叶涵快速拉下棉被，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惊讶看着面色平静的学长，不禁问：「什麽？学姊为什麽休学？她还好吗？」
    蓝学长忽然笑出声，且笑得双肩抖动，魁梧的身躯一颤一颤的，让叶涵有些恼羞，急道：「你别笑啊！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他慢慢止住笑声，像是看着叶涵，又像是掠过了她，直直地看进自己的深渊。「我很想看妳别上胸花的那天，可我好像等不到。」
    意识到「分离」这件事是不是会让人不自觉感伤呢？叶涵彷佛也被感染了他淡淡的忧伤，神色一暗，「没关系啊……至少我可以替你别胸花。」
    蓝学长看着她，慢慢扬起嘴角，点点头，「……好，我毕业那天，我等妳替我别胸花。」
    「我还会送你花束的。」
    「还有我的制服妳要替我签名。」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处，「签在这，知道吗？」叶涵嗔他一眼，气氛欢快了些，让叶涵忍不住笑了出来，因而错过了他犹疑的眼色。
    他甩甩头，不让眼前的女孩看出他的异状，以及他的忧心。他说不出为什麽心里总觉得有些慌，不知从何而来的忐忑在得知何文菱休学後形影不离，几乎快逼疯了他。
    「你心情不好吗？」
    仍旧，被叶涵轻易地捕捉到他的失常，他也不打算藏了，沉沉道：「想到毕业就有点烦，」大掌往她头上盖，揉了揉，「毕业前我们约个时间去看夜景，我载妳。」
    「你要考驾照啦？」
    「嗯，生日当天就去考，我後座第一个载妳。」
    「你说的哦——」
    「嗯，我说的。」他深深地看着她，「我说的，都会做到。」
    可最後，他还是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