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你叫谁老先生呢。”钱军刚满五十岁，最受不了别人说他老。
    酒色不离身的钱军比普通人看起来都老，跟那些爱跑步锻炼，善于控制自己身材的朋友相比，基本老出了一个年代。
    楚艳不是没有涵养的人，可是接连被人骂了两次，就算是佛陀也要发火了，更何况是曾经统御天下的帝王。
    已经整理完记忆的楚艳这次没有直接动手，她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个个身娇体弱，要是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打成重伤是要吃官司的。既然不能光明正大，那就下黑手好了，对此楚艳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下黑手的技巧楚艳非常熟悉，只要用内劲封锁住一节运转气血的经脉，当时没有感觉，可只要出门被小风一吹，轻则鼻塞喉痒重则头晕发热。
    要问楚艳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当然是在那些洋人身上摸索出来的规律。那些对女皇言语不恭敬的，谈判时唧唧歪歪的，通通都中了招。毕竟这种招数用在楚国自己人身上根本无效，就算是自己不练功的男子，也很容易被自己的亲人发现有人捣鬼。
    没吃饱，心情又不好，楚艳本来无心跟这种没有教养的人交谈，她站起来往前走进几步，在隐秘的位置弹出气劲将那女人肩背上一处经脉封住之后，打算顺道去趟洗手间，再回来等重新点的菜。
    这时却正好听到钱军腻歪的说什么受不受委屈的话，楚艳顺着声音，看着眼前这个大声说话就喘粗气的人。
    有病。不是楚艳骂人，是她一眼就看出来，这男人是真的有病。楚艳不是医生，如果是脏腑的病变她也看不出来，也无力救治，但是这人的病根却在气血经脉方面。
    这人明显有中风的前兆，经脉堵塞到一种恐怖的程度，随时随地就会发病的样子。
    楚国的男子中也常有人患此疾病，如果注意保养，在病发之前就找人疏通气血经脉，到不会发展的嘴歪眼斜甚至骤然死亡的状态。可是中风一旦发作，相应的经络就会枯萎，到时候再疏通也无济于事了。
    楚艳之所以提醒钱军，完全是看他衣着富贵，又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嚣张，看有没有机会在他身上捞一笔钱。
    实在没办法，在没有吃这顿饭之前，楚艳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安安静静的画几幅画，就能够在这个世界过上舒适的生活。可是在第二次看过菜单后，楚艳就顿悟般的了解到，在这个世界上阻拦自己的第一关恐怕就是吃饭问题。
    一顿饭就要吃掉两千块钱，整整三年，还会越吃越多，到时候该怎么办。从未考虑过柴米油盐问题的楚艳，想不到自己有有一天会为了吃饭的问题忧虑。
    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降低生活标准，吃一些粗糙的食物，比如今天的早饭就没花多少钱。但那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它并不好吃啊。偶尔吃几顿还能忍受，要是天天如此的话，人会疯掉的吧。
    拿着菜单的楚艳毫不犹豫的点了几道河鲜，心中却在想人果然是由奢入简难啊。
    生活看起来很艰难，却立即激发了楚艳的斗志。
    在她准备去给那个多嘴多舌的女人一个教训之前，楚艳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吃完饭之后要去跟苦荞联络。
    从前对于给苦荞的师叔当徒弟这件事，楚艳还不太热心。现在楚艳已经改变了主意，因为一个大师弟子的名头，肯定比现在单打独斗要更容易赚到钱。
    只是还没等楚艳重新跟苦荞联系上，她就发现了新的赚钱机会。
    楚艳看在能赚钱的份上，便难得纡尊降贵跟这个脑满肠肥的未来顾客搭了一句话。没想到此人直接就火冒三丈了。
    此人的怒火却意外没有挑起楚艳的火气，由于脑回路不同，楚艳竟然真心诚意的反思起了自己的过错。当面说一位男士老，好像的确不是一个好女人该有的行为，就算他真的老了，也应该给别人留几分面子。
    钱军满脸的愤恨被楚艳理解成了恼羞成怒，再开口的时候楚艳就换上了更加和善的语气，“先生，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晕目眩呼吸不畅，你这可是中风的前兆，戒骄戒躁，平稳呼吸，说不定症状还能再拖延几个小时，要是怒火攻心你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你胡说八道，阿嚏～～”钱军的小情人王妮娜想要喝止楚艳，没想到一个喷嚏打出来，直接溅到了对面钱军的脸上。早有准备的楚艳，见事不对躲开了喷嚏的攻击范围。
    王妮娜甚至等不及出去吹风，就已经感冒了。她穿着本就单薄，这酒楼空调又开的大，照成的结果就是就是那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王妮娜睁大眼睛联盟对钱军说，“对～不起～”嗓音已经干涩到几近发哑。
    钱军那里还要听她解释，根本就是一个玩物，竟然把肮脏的鼻涕弄到自己身上，干脆换掉好了。对王妮娜怒不可遏的钱军已经顾不得楚艳刚刚诅咒他中风的事情了。
    楚艳却看出钱军的情况不对，应该是等不到几个小时后了，他在一分钟之内就会气血完全堵塞。
    救，还是不救。
    问题就摆在楚艳面前。救的话，价钱没谈好。不救的话，不说见死不救的问题，问题是这个死里面楚艳还担着一半的责任，如果没有喷嚏这件事，这个人也还能再活几个小时。
    救，先救一半，毕竟只有一半的责任。
    电光火石之间，楚艳已经做出了决定。钱军叫王妮娜滚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楚艳的一根手指就按在了钱军的后颈的风池穴。
    “啊～”楚艳默默收回手指，任由钱军继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尖叫声足足持续了三秒钟，成功将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了过来。
    钱军讪讪的对周围笑笑，当大部分的人将看神经病的目光移开之后，钱军才目光闪烁的看向已经走回自己座位的楚艳。
    全程关注着楚艳一举一动的楚芳正悄悄的问她，“你竟然还会治病。”楚艳这几天的表现，一件接一件，让楚芳都有些麻木了。
    楚艳说，“练武要熟悉经脉，气血方面的病我会看，跌打损伤之类的也会治疗。其余就不会了。”
    楚芳先是“哦”了一声，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埋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练武这么厉害的话，你看我能不能练武啊。”
    “除非你能忍受住经脉破碎重组的痛苦而不昏迷。”楚艳没有给楚芳无端遐想的空间。
    楚芳果然退却了，“那算了，小时候打猪草割破手指头都痛得要死。没想到妹妹你这么坚强，竟然能忍受这样的痛苦。”
    看到满脸佩服的楚芳，楚艳还是隐瞒下了因为天赋好，并不需要忍受痛苦的事情。
    站在一边的钱军看到姐妹俩窃窃私语完毕，才讪笑着走上前来对楚艳说，“恕我眼拙，竟然连高人走到我面前都不认得。”
    钱军在刚刚怒火蹿升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神志模糊了。直到感觉后颈处有一股热流直冲入脑中，然后就仿佛有一个棍子将脑浆由内而外的搅动了一遍，那疼动的感觉就别提有多酸爽了。
    疼痛过后钱军却换回了难得的耳聪目明，呼吸也比先前顺畅，头脑清晰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钱军想到那股冲入脑中的热流和之后的种种，回忆起之前楚艳所说的话和当时楚艳所站的位置。
    这一切，还有不明白的吗，他完全相信了自己会中风的话，也相信了楚艳能够拯救自己的小命。
    不等钱军说求饶的话，楚艳直接了当的说，“刚才我给治疗损耗了真气，先给我打三百万作为酬谢。”其余的话不再多说，直接报上来楚芳的卡号。
    吵吵嚷嚷的环境中似乎给了楚芳力量，虽然这次的钱更多，但是在看到手机短信的提示之后，楚芳竟然比刚刚在商贸大厦的时候镇定的多。
    楚艳看钱军二话不说就打钱，便决定把他另外半条命也一起救回来。
    “以后每个月给你治疗一次，费用跟这次一样，三次之后你就可以安心的活到寿终正寝。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修养，再继续声色犬马的胡搞，恐怕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既然暂时充当了医生的角色，楚艳也给出了自己的医嘱，要是这人不小心把自己作死了也不要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钱军看着楚艳的气势，越发觉得她是高人。
    为了不惹怒高人，钱军在递上自己的名片然后加上了楚艳的威信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不能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楚艳到不觉得钱军怕他有诈，只是点点头说，“我这里不是玄学没有什么信仰干涉的问题，你去医院看看，配合着吃药治疗，也能预防我不在的情况下有什么意外发生。”
    听到意外情况，钱军恨不得将楚艳绑在身边，但是对上那双逐客的眼睛，钱军立即萎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