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怀孕了？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深秋的味道越来越浓厚。转眼间夏天的衣服已被秋衣秋裤代替。街头上时髦女郎们又掀起了另类穿衣大法，一个一个像是拼命跟时间赛跑，短袖上衣外加厚厚的秋裤，看起来异常的怪异。更多的人却是像往年一样，穷苦人家的女孩甚至连像样的衣物都没有，还在穿着补丁满身的旧衣服。
    许默又一次偷偷地跑了出来。不过这次她可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小丫头在背后默默地跟着她呢。母亲带回来的小丫头，没过多久就跟她成了知心知肺的好朋友。因为母亲对外宣称是远房亲戚，家里上上下下都以为她真是远房亲戚，都对她另眼相看，只有许默明白这其中的秘密。母亲是怕她寂寞才从外面领回来这么一个乖巧听话的小丫头来陪伴她。
    小女孩善解人意，她打心眼里喜欢，也就没把她当下人看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可是她最好的战友，这不偷偷地溜出来也把她带了出来。
    大街上一如既往地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好久没有见到这般街景了，眼里有说不出的兴奋。东家的小货郎，西家的小首饰，南边的布匹，北边的荞麦面她都得摸摸尝尝。新鲜的空气给人的感觉都变了样，阳光下的她清纯漂亮，不含一丝杂质。
    “梅梅，你慢点，我快追不上你了。”燕无双双手撑腰，大口地喘着气。“你走丢了，我可怎么办哪？我不懂回家的路。”
    许默眼角瞥了她一眼，娇嗔着数落了几句。可是眼里却是满心欢喜，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意识。这样片刻的“自由”是她向往已久的，她可不会轻易让自己变回那个忧郁寡欢的自己。
    转身，快步退了回去，伸手往她胳膊间一插，“那我挽着你吧，这样的话你就跟我一样快了。我去哪你就去哪了。”燕无双累的半死，她可不想再继续走下去，这闹市人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被“揭穿”虽然她和梅梅都戴了帽子，用颈上的围巾把脸遮住了大半，可还是觉得太冒险。
    许默哪里知道她的小心思，被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可不愿轻易的回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东逛逛西尝尝，顷刻间肚子里塞满了食物，直到再也吃不下两人才避开了热闹的大街。
    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一路上碰到的人并不多。田野里已是一片荒凉，坑坑洼洼处早已没了那扰人的蛙叫声，只有丝丝秋水在陪伴这寂寥的午后。
    脚步像是受到什么牵引，一路上不停地朝着远处的方向。远处，她皱眉，看了看那空旷的避雨亭。果然还是对它抱有回忆，连脚步都欺骗不了自己。
    “无双，我们去那里歇歇吧。走累了，脚都走麻了。”她的声音平静的连她自己都快不相信了。无双倒是挺乐意，一来她确实走累了，二来她也想在这无人的地方好好欣赏下风景，呼吸下新鲜空气。
    避雨亭，她终究还是来了。空旷的地方，一如上次般毫无生气。她扶了墙，看着远处的风景，心里感慨万千。
    燕无双拿出刚买的烙饼，大口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笑呵呵地朝许默递了过去。“梅梅，这是刚买的烙饼，你吃吗？”
    许默从来不喜欢吃这类油炸食物，平时连碰都懒得碰。今天却不知为何，忽然有了想吃的念头。
    伸手接过烙饼，深深地咬了下去，没过几秒却猛地一丢，跑到一边哗啦啦地吐了起来。
    这烙饼果然不对她的胃，她是肚子饿了，嘴巴馋。本想着试试看，没想到却害她一阵呕心。
    吐得稀里哗啦，把刚刚吃的全吐了出来。这下好了，好端端的没事找事还整了个难受。
    燕无双倒是没受她的影响，拿起旁边的另一块开心地吃了起来。边吃边不忘挖苦她，“你呀就是太娇生惯养了，这样的美食都吃不了。”
    吐的差不多，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我从小就不碰这东西，这还是头一回看见它想吃呢。没想到我想亲近它，它倒是不想亲近我。唉，我们注定无缘。”
    燕无双哈哈大笑，“你这丫头，还挺能吹嘘的，不就是吃个烙饼嘛，至于这么文绉绉的吗？”
    许默白了她一眼，“没大没小，我可是比你大，再怎么说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姐。有你这么挖苦我的吗？”
    说的倒是真的，这燕无双在家里还真是叫她姐姐呢，不过没外人的时候她可就没大没小了起来。
    “话说这两天你确实有点奇怪，好像老是吃不饱，你的饭量可是之前的两倍呢。你自己注意没？”燕无双没在意她的话，倒是想起了这些天她的异常表现。
    许默一脸的雾水，不明所以。
    “那你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燕无双继续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了底气。“没有啊，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呀，还不是跟平时一样啊。”
    燕无双却是来了兴致。“不对，你肯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再好好想想。”
    许默被她这么一问，专心地想了起来，没多久就听见她啊的一声，豁然开朗的样子。“我最近是老是感觉吃不饱，而且有的时候还特别想吃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呢？都想吃些什么东西？”
    “嗯，具体还真难说的上来，不过它们有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它们都是酸的。”
    “啊？”燕无双满脸惊讶，吓得说不出话来。“梅梅，你这像，这像…”
    许默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像什么啊？”
    燕无双不敢看她的眼，转向一旁，手指不停地扣着那圆柱，声音嗡嗡响，“好像怀孕了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声音实在太小了，她根本就没有听见。
    “她说你看起来怀孕了。”沉闷的男声，突地在耳边响起。汪铭阅今天跟朋友小聚，尽兴而归。没想到在这空旷的避雨亭内碰到两位大美人。这永新镇怕是再也找不出比她们更好看的人了。真是如画里走出的女子般淡雅，温柔。
    他毫不顾忌地打量起她俩。燕无双见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打心眼讨厌。嗖地走到他面前。“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啊？”汪铭阅会心一笑，这丫头还真是有趣，比那边的那位有趣多了。
    “你说什么当然不关我的事。这避雨亭可是大家公共休息场所，我是来这休息的，可没打算管你的事，只不过你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传入我的耳朵里了。这也不能怪我不是么？”这女生越看越可爱，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你，你好过分。”小丫头用手指指向他的头，他挺直腰板，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姐姐，我们走。”实在是太生气了。不知哪里跑来的臭小子，完全打扰了她的雅兴，还不如走人算了，跟他共处一块地，她只怕要吐了。
    许默看了看他俩，也知道刚刚的事情确实尴尬，被陌生男子怀疑有孕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眼前还是先走为妙。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避雨亭，慢慢地挪到了象湖的另一边。汪铭阅望着她俩的背影，足足发了半小时的呆。永新镇什么时候多了这样如花似玉的俩美人，他怎么不知道。看来他该出山活动活动了。
    “梅梅，你认识那个痞子么？”燕无双一想起他的双眼就忍不住想上去揍他一顿，那个男的简直太无礼了，难道他不知道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女生看是不礼貌的行为么。
    许默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倒还沉浸在疑惑中。“我不认识他，我以为你认识呢。”
    燕无双像是碰到什么呕心的东西，“呸呸呸，我才不认识那种痞子呢。”她转眼看了看许默，发现她根本就不在状态，似乎有什么心事。
    “梅梅，你怎么了？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怀孕了吧？我那是随口乱说的，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哪有黄花大闺女没结婚就怀孕的，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许默听完后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放松几分。是啊，没结婚就怀孕除非是圣母玛利亚，可是如果她确实婚前跟人发生过关系呢，那就不是圣母了吧，那一切都说的过去了吧，可是这样的情况她要怎么说出口呢。
    两人重新把帽檐围巾弄好，稍微休息了会径直回了家。
    从后院悄悄地翻墙进去，后院空无一人。她拍了拍胸口，如负释重，还好没被发现。
    燕无双拿着半袋烙饼，晃晃悠悠地翻过了墙，无奈一时间没拿稳，烙饼哗啦啦地掉了下去。她真心觉得可惜，想要弯腰下去捡时却被许默拦住。“我们还是快回去吧。等下发现了就不好了。”
    两人鬼鬼祟祟的回了房间，心惊胆战了一会见没事便放松了下来。
    “无双，你说要怎么样才知道自己有没有怀孕呢？”她艰难地开口，这个时候还是跟她实话实说比较好。
    燕无双正好喝着大杯的茶水，一下没注意，一口茶喷在了她的身上。许默也不恼。倒是燕无双羞愧地在一旁拿了抹布帮她擦拭。
    “我认识一个妇产科的医生，要不我们偷偷地找他看看。”“你？”许默可不相信她说的话。“是呢。在南边的医院。我认识很久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吧。瞒着老爷和夫人去吧。”
    许默点了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她真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我跟你说实话，我之前被绑架时被人下了药，我跟汪家的少爷发生过关系。”她低下头，眼里满是泪水。
    燕无双没想到会是这样劲爆的一个消息，虽然她也知道她曾经被绑架过，可这样的消息还是头一次听说。
    震惊之余却想到她的难堪与难过，大手一拍，“没事的，我们明天先去看看再说。搞不好是误会呢。哪有那么高的命中率啊。”
    许默以为她会满心疑惑和愤怒，没想到她倒是平平静静，这也让她稍稍安了心。困难时刻有这个个人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真是舒心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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