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42 爱慕

    那人翻身进来，似乎并没料到姜窈这个时候会在院子，见被人逮了个正着，就想再翻出墙外。(m.k6uk.com手机阅读)
    姜窈看那人身手极好，马上就要翻上墙头，来不及阻拦，当即抬脚脱下鞋子，往那人脑门上砸去。
    那人偏头避过，抬手截住。
    “好你个毛贼！竟然偷到老娘府上，看老娘不剁了你！”姜窈趁着这个空挡，快步上前，欲看清那人的脸色。
    那人叹了口气，也没再想逃，反而往前凑近，“阿窈，是我。”
    谢予臻？姜窈准备往“毛贼”头上招呼的手卡在半空中，听出这声音颇为熟悉。
    神仙阁灯火通明，唯独此处比较暗。
    “没想到你还有夜访姑娘院子的习惯。”姜窈怒火浮面，脸色十分不好。
    “我……”谢予臻自知理亏，任由姜窈讥讽。
    “大过年的，你来我这儿干什么！”一生气，姜窈却是连阿洲哥哥或谢表哥都不喊了。
    “……先把鞋穿上吧，”谢予臻看上去还算淡定，实则心虚得厉害，蹲下身，把鞋子放在姜窈脚边，柔声道：“地上凉。”
    一个俊美无比，英俊潇洒的大男人蹲在你面前，让你穿鞋，谁能拒绝，反正姜窈不能。她磨磨蹭蹭地抬起脚，往鞋里蹭，眼看谢予臻准备出手，她后退了一步，自己把鞋子提上了。
    “给我个交代，你来干什么？”虽然姜窈跟谢予臻许多年没见了，但还是直觉他品性不错，不像是坏人。
    谢予臻缓缓起身，又叹了口气，大脑拼命迅速运转，可怎么也想不出理由，任谁也想不出一个大男人深夜闯入女子闺阁会有什么好事。
    “我……”谢予臻说不出来。
    姜窈冷眼瞧着他。见他面露尴尬，一时无言，也不再逼迫他，缓缓出言道：“看在你是时候的阿洲哥哥的份上，我就姑且信你一次。”
    说完，姜窈就往屋走。
    “……你，你记起我来了？”谢予臻闻言一愣，声音突然放高，带着隐隐的激动。
    “嗯，”姜窈瞧他傻乎乎的表情，嘴角微勾，转身往回走。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谢予臻赶紧跟上她，语气里带着兴奋。
    “宫宴那天。”姜窈倒摆着手，一副山大王的模样，拽拽地往前走。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谢予臻放步子，跟上她的步伐。www.kmwx.net
    “那天事儿那么多，没找出空来跟你说。”姜窈顿下脚步，转头去看谢予臻，“再说了，这事有那么重要吗？”说完这句话后，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他的表情。
    “重要，”谢予臻郑重点头。怪不得那天阿窈突然喊他阿洲哥哥，他当时只觉得听得舒服，却没多想，原来她竟是认出他了。心里的雀跃一阵阵的，他没想到她还能认出他，她那时候那么，竟然还记得他，上辈子，阿窈都没能认出他，这辈子竟然认出他了！
    姜窈瞧他反常的神态，觉得好笑。
    “阿洲哥哥，你来到底有什么事？非得翻墙？”姜窈怎么都觉得谢予臻是有事来找她才进来的。
    谢予臻本来还想不出理由，这会儿却是有了由头，摸了摸袖子里的那红色硬皮信封，心口微微一软，掏了出来。
    递到姜窈面前：“喏，压岁钱。”
    “……嗯？”姜窈鼓起眼睛，怎么也想不到他来竟是为了送压岁钱的。
    “我本想偷偷进来放在你枕头底下的，不想……被你发现了。”谢予臻面色微窘，晃了晃手里的红封，示意她接过去。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我这个？”姜窈没接，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谢予臻眉眼染笑，只道：“因为你是阿窈啊，我一直都记得你是财迷阿窈。”
    姜窈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久别重逢的感觉直涌而上，时候那个对她最好的阿洲哥哥说一直记得她。
    “我不要。”
    “为什么？”谢予臻不解，去看她。
    “压岁钱都是明天给的，今天收压岁钱算什么？”姜窈憋回那阵感动的眼泪，声音还带着微微哽咽。
    “阿洲哥哥……”
    “嗯？”谢予臻应声，只觉得她喊的这声阿洲哥哥实在好听。
    下一秒，姜窈扑进他怀里，低声道：“我想哭。”声音软糯轻，带着些许沙哑。
    谢予臻突然被她一抱，吓得双手抬高，这……这进展也太快了。早知道事情那么简单，他就早跟她说他就是时候的阿洲就好了，那岂不是上辈子她就跟他在一块了？
    谢予臻还没想明白，姜窈就松开他了，大步流星的往屋里走，只觉得羞死人了，刚才她是疯了吗？
    还没等谢予臻进去，姜窈就把门关上了，把他拦在外头。
    “……”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留下谢予臻一人，独自在外头受着冷风吹。
    今天除夕，所有亲人都不在身边，她本就心里难过，而谢予臻恰好出现，还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感动的话，她自然就情绪失控了。
    姜窈缓过来，才去开了门。看到在灯火辉煌中的谢予臻，面容俊朗，正一脸茫然和担忧的看着自己。
    “进来吧。”姜窈打开门。
    “……？”今晚惊喜太多，谢予臻有些不敢相信。阿窈这是邀请他进她屋？
    “进来呀。”姜窈见他今晚呆楞楞的，一点都没有初见他时的严肃之态，总觉得他是假的谢予臻。
    谢予臻乖乖迈进来。
    “坐。”
    谢予臻乖乖坐在姜窈指给他的位置上。
    “呃……”姜窈看着正襟危坐的谢予臻，不知道要干啥了。
    姜窈突然瞥见手边那块快要干瘪腐烂的橘子瓣，出声问到：“这橘子你上次留给我要做什么？”
    谢予臻被她猛的一问，看过去，这才想起来，“当时想着把籽扣下来给你种上，这橘子很好养活。”谢予臻说着，拿过那几瓣橘子，扯开，扣出籽，放在手心，“留着吧，开春的时候种上。”
    “嗯。”原来竟是要种的？姜窈接过来，用帕子包好。
    突然想到那方包橘子的帕子，被她用来给林京墨包扎伤口，染了血迹。她后来问过赵太医，赵太医说烧了。
    “阿洲哥哥，我想问你个事？”姜窈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把心里话问出来。
    谢予臻见她正色，也恢复严肃，听她说话。
    姜窈沉吟一番，仔细调整措辞：“姑母说咱们的婚事是你主动求的？”她是个憋不住事儿的。
    “是。”这次，谢予臻没再躲闪，目光如炬，去看站在自己面前姑娘。
    他不想再遮掩了，因为怯懦，因为怕被她拒绝，他一直不敢当面向她承认自己喜欢她，他已经遮掩了一辈子，这次他不想再逃避。
    他想要告诉她，他喜欢她，爱慕她，满心满眼都是她，从上辈子就是了。
    谢予臻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出声道：“阿窈，我心慕你已久，你可知道？”
    不是姜窈自恋，她从年那天开始就隐隐有这个猜测，因为谢予臻看她的眼神，处处维护她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她不是姑娘了，她知晓爱慕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何况谢予臻表现的那么直白。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我……”如今听他确切的说出来，她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这辈子早就不打算投入感情去爱。但对方是谢予臻，是她时候的阿洲哥哥，她无法拒绝。可她对他，却没有男女之情，仅有些时候的依赖之情，可说，他们都许久没见了，这份儿时的感情根本算不得什么。
    谢予臻看出了她的为难，刚才的愉悦烟消云散，他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心里却是一直在翻滚。他不想听她说拒绝。
    两辈子，姜窈从未听过这么直接的表白，怔愣了片刻，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谢予臻看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心口疼得厉害，他抬手掩面，非常声的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恳求：“阿窈，你不要拒绝我。”
    他像等待着宣判，心跳失了节奏。可他已经想好了，阿窈还，又刚与林京墨退婚，她不情愿嫁给自己也在情理之中，待过上几年，她知道了自己的好，她会喜欢自己的，谢予臻稍稍稳了心神，想着即便她拒绝了也无妨，他总归是不会放弃的。
    只是，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他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对她表明了心迹。每次碰到她，他总会失了分寸，乱了计划，所有的举动行为都不受控制。
    明明他是想着再过几年，等她慢慢放下林京墨，那时候她就不那么抗拒，念及此，他又隐隐有些后悔这么早说出口。
    室内一片静谧，只能听得蜡烛燃烧发出霹雳怕啦的声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头隐隐有了鞭炮烟火的声响，衬的两人之间越发安静诡异。
    姜窈就在这氛围里，抬眼去看他的面容——一向从容不迫的谢予臻背脊绷直，面色竟带着一丝不安和忐忑，姜窈觉得许是光线太暗，自己看错了。
    感情之滋味，她姜窈尝过一次就不敢再碰了。若是拒绝他，她做不到，因为他是她的阿洲哥哥。可若她不拒绝谢予臻，岂非对他不公平？
    剪不断，理还乱。姜窈觉得自己就不该问出这话，活该自己找罪受。
    她稳了稳心神，“我没什么值得你……爱慕……”后两个字她说的很声，有些不好意思，横横心，又道，“我们，不怎么合适。”
    这便是出言拒绝了。
    谢予臻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但亲口听她说出来，还是难受。
    “笃笃”外头敲门声一落，有人推门进来，是画锦。
    二人沉闷的气氛被打破，姜窈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谢予臻也是，被心上人拒绝的感觉总是不好，他现在不想见她。
    “，姐……”画锦瞧见屋里突然多出来的男人，惊吓无措，目瞪口呆。